出品 | 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栏目
一款APP能改变什么?
“头部达人赚的钱和二线明星差不多。”一位中腰部以上的红人说。
“明星找我们达人合作拍短视频、做直播,就是为了蹭流量。”一位MCN机构高层说。
“我现在有27间工厂,1600多个员工,每年营业额三个亿。”一位直播电商红人说。
据《后厂村7号》采访得知,截止九月底,快手日活接近2.5亿,抖音日活超3.2亿。而在营收方面,快手向400亿发起挑战,抖音剑指500亿。
坐拥如此巨大流量而又急于变现的抖音快手,这对无数人来说意味着机遇,而且稍纵即逝。一种不无夸张的声音是,“如果错过抖音快手,你失去的不是机会,而是整整一个时代。 ”
“抖音、快手催生了一个新的商业生态,其情形,不亚于当初淘宝孕育了电商,微博催生了红人,微信带动了微商一样。有人说,这是一个短视频造富的时代,小小手机屏上,精彩纷呈,又光怪陆离。”(1)
15秒成名,
抖音第一代网红沉浮记
“有段时间都要抑郁了”。说完这句话后,张欣尧蜷缩在椅子上,开始短暂放空自己。
作为抖音第一代网红,他的事业眼下正在遭遇瓶颈。
“一拍视频就严重掉粉,我不知道为什掉,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每天急得不行。”在接受《后厂村7号》采访中,张欣尧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开朗健谈的,只有谈到这个话题时,他显得有些沮丧。
在抖音粉丝数量刚刚到8.7万的时候,张欣尧揣着2000块闯入北京寻找出路。此前,他在河南从事一份月薪1200元的舞蹈老师工作,组建舞团去美国比赛是他最初的梦想。
“当时我住100块一天的八人宿舍,第一周700块就没了”,北京的消费水平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但好在舍友帮他接了一个私教课,教一个小艺人跳舞,赚了6000元。当时他想,等花完这笔钱就回家。那时是2017年5月。
那时的日子有多苦呐,张欣尧调侃地说,“看到喜欢的衣服等要攒够钱才买,喜欢吃的东西也是等有钱了再吃。”
没有任何征兆地,他在抖音上发布《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的视频,很快火遍全网。
(左:张欣尧)
有人说,2017年的夏天,整个抖音里都是他。
“我在三里屯逛街,不少人认出了我,我才知道自己有点小火了。”张欣尧说,抖音成就了他。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成就了抖音。
当时的张欣尧如日中天,抖音海报和TVC广告里出现的都是他,但凡抖音赞助的综艺,卫视的小年夜春晚,也会有他的身影。
也正是这个时候,张欣尧接到了抖音第一单广告,赚了一万五,当时的他觉得自己是世界第一富翁,“原来拍视频还可以赚钱呀。”
张欣尧开始玩抖音的时候,抖音还叫“A.me”,但他也仅仅是玩一下。
那时抖音只是一个潮流青年的聚集地,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个软件。在这里,以张欣尧为代表的技术流的舞蹈视频备受欢迎。
2018年春节,抖音火爆全国,成为全民级应用。根据抖音公布的官方数据,日活由不到4000万上升到了接近7000万。普罗大众开始涌入,张欣尧坦言有一种自己藏的宝贝被人发现的无措感。
随之而来的,流量被分流,网红井喷,张欣尧发现自己被淹没在了人潮中,这让他一度很难受,没人能够长久不衰的道理他自然知道,但心态只能慢慢调整。
费启鸣、刘宇宁、温婉以及同时期的代古拉K成为继他之后一夜爆红的达人。前两者已经转型成为艺人,温婉被封杀。和张欣尧同一时期崛起那批达人,很多已经淡出红人圈子。只有他这位“老人”还在坚挺着,迎接着一批批新人,又送走了一批批老人。
在看尽了圈子里的起起伏伏后,他明白了“流量这种东西很虚,没有作品的支撑,再高的热度,也支撑不了多久。 ”
现在他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具有大众知名度的代表作,可以是大爆的歌曲、某个电视剧中的经典的角色,一炮走红,实现低潮网红向娱乐圈明星的跨越。但是他也明白,在百舸争流的当下,机会哪能这么容易就有。
现在的他除了依旧创作短视频,也在积极尝试很多领域,如,参加综艺、直播、商演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怎么也不会比当初差吧。”张欣尧对《后厂村7号》说。
网红中的人生挣扎不无戏剧
2014年4月,侯悦抱着要赚钱的目的离开老家四川凉山来到“小商品之都”义乌闯荡。
多年后,她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依然记忆尤新:刚到义务那天,我穿了一件黄色的T恤,一个运动裤,一下火车,就看到很多面包车在路上飞奔,那种奋斗的气息扑面而来。
侯悦9岁时,父亲离家至今未归。18岁时,母亲患食道癌,临终前,嘱托侯悦,一定要把妹妹送入大学。后来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预料到生下一个患有重度脑瘫的孩子小志。在走遍全国为儿子治病之时,老公的工地出现重大意外,无奈之下,她只能担着200万的外债开始了背井离乡的奋斗。
那一年她25岁,称自己是从泥潭中爬起来的人。
侯悦所呆的地方,名为北下朱村,是义乌知名的“网络批发商”聚集地,最初她做批发生意,摆地摊、开店面,还要通过电商平台去卖货,一天卖三四百单,一单一两块的利润,入不敷出。
雪上加霜的是,儿子每个月的治疗费就需要好几万。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绝望过、无助过,但看到孩子天真的笑容,她说自己只能咬牙继续坚持,“我只有赚更多的钱才能给孩子治病。”
这时,同行闫博通过快手一个月卖了35万件羊毛衫的故事,在当地电商圈引发震动,此后开始有工厂找过来,希望闫博帮着卖货。
这也让煎熬的侯悦看到了一丝希望。“我颜值比他高,也做过销售,如果我在快手上开一个号,或许比闫博要好”,侯悦回忆起当时的想法,有些调侃的对记者说。
失意人的乐园,好像存在于义乌和网商的二维空间中。5年前,闫博也同样离开家乡,背着一笔不小的债务来到义乌,想从这里“淘金”。他白天做电商,晚上去夜市摆摊,无聊时,就用快手直播摆摊卖货,分享自己的销售经验和创业故事,就这样边聊就便把货卖出了。
抱着对挣钱的渴望,侯悦当天就注册了一个“创业之家悦姐”的账号,用来分享她试图借助网商实现人生逆袭的创业故事和生活。
在视频里,可以看到,在夜晚她一个人孤独的摆着地摊,也能看到她带着脑瘫的儿子奔走在工厂间。她的空间里有一张图片配文这样写道,“现在才知道这个行业原来不分男女”。
粉丝经常会问她,“孩子的脑瘫怎么样?”也会关心她,“悦姐,加油,你会好的”。分享着,交流着,侯悦累积了33万的粉丝,通过快手卖小商品给各地的小批发商。
据说,现在侯悦和闫博通过快手直播电商卖货就可以年入七位数,此外,二人还以创业者的角色创立了“创业之家”。
“10年了,他终于跪了。”今年年初,侯悦分享了一个短视频,里面的那个小男孩,是他得了脑瘫的儿子,每月两三万的治疗费,据说靠的就是直播卖货挣来的钱,孩子终于有所康复,已经可以慢慢跪起来了。
侯悦和闫博都最早靠快手直播电商成长起来的一批人,他们亲身体会到了义乌这座城市从实体商铺到传统电商再到直播卖货的变迁。
更多像他们这样的网红,本是中国普通大众中的一员,但抖音快手的崛起,给他们带来了人生诉求实现的出口和机会,在这个领域,“一夜爆红”四个字,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突兀和让人错愕。
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说,每个人都可能在15分钟内出名。
而在抖音快手,要出名15秒就够了。
奇景: 网红纷纷转向娱乐圈,
一线明星纷纷来卖货
“李佳琪和毛毛姐一个月能赚他们家乡的一套房钱。”一位行业头部MCN高层对《后厂村7号》透露,有些头部达人有时候能够一个月赚五六百万。“他(李佳琪)条短视频全网报价160万。”
《后厂村7号》采访得知,在2018年,快手多个头部红人纯靠直播打赏净赚五千万以上。根据小葫芦红人榜显示,在今年8月,主播直播打赏收入前五中,有三位来自快手。
而据快手头部红人娃娃透露,她现有27间工厂,1600多个员工,每年营业额三个亿,其中90%的销售来自于快手。
“ 头部达人的收入确实能堪比二线明星”,一位中腰部以上的达人表示,达人收入两级分化极为严重,底层的达人月收入只有一两万。
“但如果我们这些人不做网红,估计连每月2万都赚不到,可能就是个辍学无术小混混。”因此在他看来,网红时代的到来,为国家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