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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商业航天市场解析:火箭企业不如共享单车烧钱

导读:

  当投资人遇上商用火箭

  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如何与投资人有效沟通并达

  当投资人遇上商用火箭

  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如何与投资人有效沟通并达成信任关系。“商用火箭肯定是一个长周期的投资项目。”梁建军认为,这个行业的投资方将面临长周期、高风险同时也有较高回报的投资项目,能投商业火箭的人需要满足两点要求:有耐心,懂行业。但现实情况却是,在我国纷杂的创投圈中,能懂得火箭技术和原理的金主屈指可数,“在目前的投资圈中,很多情况下创始人团队不需要把每一个技术节点都向投资人讲清楚,即便是商业火箭这样看重技术的项目,‘画大饼’‘讲故事’对投资人依旧是有效的。”

  胡振宇说,很多投资人愿意当商业火箭的早期股东,之后寻找接盘者自己离场,但他还是更愿意与懂技术懂行业的投资人接触。

  但千万级的早期融资肯定是不够花的,明年3月有发射计划的星途探索正在寻求新一轮融资,定于2020年发射运载火箭的翎客航天也没闲着。胡振宇明确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要想实现成功试射,单轮千万级人民币的融资还“远远不够”。

  蒋蕴伟介绍,星际荣耀未来一段时间还要再开两轮融资,今年年底前的一轮主要用于发动机研发,明年上半年达成入轨后再开一轮,这两轮融资规模均为几亿元,届时估值会达到50亿元左右。“以目前星际荣耀的融资额,已经足够做出液体发动机。但因为核心团队来自体制内,比较谨慎,因此想让资金富余一些。”

  商业火箭企业不能“忽悠”“讲故事”

  “数千万人民币级别的融资是连一声响都不可能听见的,这些钱只够圈来一个专业团队然后做做模型,后续肯定需要再融资。但商业火箭行业比的不是某次融资能否得到一个天文数字,比的是谁有持续融资的能力。”关于商业火箭与资本之间的关系,长征十一号运载火箭总指挥杨毅强提醒,要注意资本市场对商业火箭的不良驱动,“为了给投资人‘讲故事’,有些公司不得不以制造概念的方式做‘创新’。比如有的公司宣称发射后在40公里处分出了几个‘返回式卫星’,而真正的返回式卫星是指已入轨并完成任务之后再返回地面的卫星。这些完全违背技术常理的说法,是为了增加花样来吸引投资人,这就违背了商业火箭的初衷。”

  杨毅强表示,目前资本市场出现了商业火箭“响一声就能获得一笔钱”的怪圈。比如一家火箭公司每次发射成功或液体发动机试车成功,都在资本市场获得了认可,“不久前那家公司的火箭发射时,有投资人告诉我,他看着飞得‘挺高的,挺好的’。我说火箭轨迹有400多公里,人类肉眼最多看到20公里,你怎么能认定飞得高就是飞得好呢?”

  短期内以激情投资的方式将公司估值迅速拉高,接下来会出现难以寻找投资方前来接盘的危险,这是杨毅强所担心的。“值得与之合作的资本方必然是对航天事业有所理解、有所敬畏的,没有准备好5至7年的忍耐期,我不建议他入场。”杨毅强说。

  他认为,能将商业火箭做成的企业到最后只会有两三家,目前亦庄一隅就聚集了10余家火箭公司的情况终究会被打破。

  军民融合:“国家队”逐渐退出部分航空航天领域

  由于火箭的特殊性,商业火箭公司的发射活动需要受到一定的制约。

  即便是对领空和发射场地管理相对宽松的美国,Space X使用发射场地和试验网的审批权也掌握在美国军方手中。

  星途探索CEO梁建军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作为火箭的使用方和管理方,我国商用火箭的发射场地、测控网的确掌握在军方手中,但军方本身十分支持和推动军民融合。

  翎客航天创始人胡振宇则直言,军方作为管理方和使用方,“如果加入了商用火箭这个门类并使之繁荣壮大,军方在使用火箭时便可在商用和国家任务火箭之间寻求最大的议价权,这对军方是有利的。”

  军方和官方支持力度“超乎想象”

  我国对商业公司开放航天领域市场的最早政策性依据来源于2014年的“60号文”,其后,《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动国防科技工业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的意见》《民用航天发射项目许可》等先后发布,民用航天项目已逐步放开。

  “军方和官方对我们的支持力度超乎想象,我们此前没想到对发射场和测控网络的使用申请能如此顺利地通过。”星际荣耀负责人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军民融合深度发展”被确定为国家战略后,已不存在政策上有阻碍的情况。

  此外,在火箭技术“军转民”的过程中,商用火箭也利用了几十年来国家任务火箭的探索结果,可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零壹空间创始人舒畅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说,“从发射支持系统、试验场、测控网等庞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到规模化的航天人才培养,传统航天为商业航天的兴起奠定了坚实基础。”

  Space X也是“民参军”企业

  其实,Space X同样也是美国语境下“民参军”的标杆企业。

  2008年4月22日,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宣布Space X获得由猎鹰号发射的IDIQ合同。自此,Space X成为全球仅有的由私营企业承担国家航天发射任务的股份制公司。

  据统计,目前美国军事专用技术比重不到15%,军民通用技术超过80%,军队信息化建设80%以上的技术来自民事部门。1986年,美国国会就通过了《联邦技术转让法》,授权政府科研机构向私营企业转让技术,或签订合作研发协议。该法案有力推动了国防科技和民用科技的统合,依靠民间科技力量大力发展军民两用技术,在确保军事技术水平提高的同时,也促进了民用工业技术水平的提高。

  商业公司竞标不再“低人一等”

  零壹空间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据他了解,目前我国军方的实际态度是国家层面在航空航天事业中逐渐退出一些领域,“未来在所有火箭和卫星发射上军方只管升空这一个环节,火箭的制造、研发,包括动力系统以及配套的其他服务,都可以交由商业航天公司来做,这就更进一步明确了商业航天的市场空间。”

  另一则消息显示,军方日前明确了在航天领域采购竞标中的“中性竞争原则”,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体制内单位与商业公司竞标国家项目将被同等对待。成熟的商业火箭公司将有更多机会参与国家发射任务。

  长征十一号运载火箭总指挥杨毅强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军民融合”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火箭等领域不再架设在某一个特定的圈子中,而是将其架设在我国强大的整体国力之下,“此前体制内单位有干不完的活儿,市场上的商业机构没事可做,产能严重不平衡,‘军民融合’意在终结这种局面,在器械和部件的生产上打破某些厂家的垄断,引入市场主体之后,可以确保军方以最低的价格拿到这些部件和设备。”